徽州行記|水墨般的美景,在宏村遇見了半卷春天
作者:佚名|分類:生活雜談|瀏覽:86|發布時間:2025-07-19
當春天來到皖南時,它帶來了一個令人陶醉的畫卷。宏村在三月是如此美麗,如一幅未干的水墨長卷,似乎隨著風兒吹過,就會被揭開。遠處馬頭墻的剪影被薄霧灑濕,而檐角滴落的晨露,是春天給宏村的第一行詩。
南湖像是時光打磨的銅鏡,陽光初醒時,整個湖面都映照著柔和的藍色。湖畔垂柳蘸水寫意,殘荷的枯枝在漣漪中勾勒出冬日的余韻,而新生的嫩芽已悄然爬上枝頭。畫橋上三兩學子支起畫架,筆尖蘸著南湖的霧,將粉墻黛瓦與遠山淡影悉數收進畫框。我忽然懂了《臥虎藏龍》里李慕白為何在此駐足——江湖再遠,終究不敵這一汪碧水洗盡塵埃的溫柔。

循著潺潺水聲鉆進巷弄,腳下是流淌了六百年的“牛腸”水圳。石渠清淺,倒映著婦人浣衣的剪影,槌聲與流水合奏成古老的謠曲。明朝的汪氏先祖用智慧將山泉引入千家萬戶,清晨八時前,這水是村人的茶盞;八時后,便成了生活的調色盤。
轉過九曲石階,月沼如一彎青玉嵌在村心。半月形的池塘邊,晾曬的臘肉與紅燈籠在風中輕晃,倒影被揉成粼粼碎金。傳說胡重娘執意將池塘鑿作半圓,只因“月滿則虧”——徽州女子的心事,原來都藏在漣漪蕩開的紋路里。
一碟臭鱖魚端上桌,發酵的“異味”裹挾著魚肉鮮嫩直擊味蕾;毛豆腐在油鍋里蛻變成金黃絨球,咬開酥殼,內里竟似乳酪般綿密。老板娘笑說:“徽州的‘臭’是歲月的沉香,吃懂了,才算見過宏村的魂。”
街角的老嫗守著炭爐,黃山燒餅的芝麻香勾住行人衣角。咬一口,梅干菜的咸鮮混著豬油香在齒間迸裂——這滋味,像極了宏村:粗糲的石板路下,藏著一顆滾燙的心。
入夜后的宏村,是另一卷被點亮的宋詞。月沼畔的燈籠次第亮起,暖光爬上雕花窗欞,將白墻暈染成琥珀色。打更人的梆子聲從深巷傳來,驚起檐角宿鳥,撲棱棱掠過星空,又落進南湖的夢里。
我倚在客棧的木欄上,看對岸寫生的少年收起畫板。他的速寫本里,有南湖的晨霧、月沼的倒影,還有一只蜷在門墩上打盹的貍花貓——原來宏村的慢,是可以被折疊成冊的。
離村那日,雷崗山飄起細雨。站在觀景臺俯瞰,宏村宛如一方浸透的徽墨,在山水間緩緩化開。那些被游人踏響的石板路,終究會在暮色中重歸寂靜;而水圳依然流淌,將六百年的光陰釀成下一季春色。
或許世間所有驚艷,都需以歲月為箋。若你問三月的宏村像什么?——大約是宣紙上一滴未干的墨,欲言,又止。#游記##徽州##宏村##三月徽州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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